这世上的有些事情,说起来很奇怪。
做完法事后的十几天里,天气一直很晴朗。
每天阳光普照,大地明亮。
尽管有时候也刮大风,但没有下过一场雪。
黄河两岸一直处在晴天之中。
很多人都说,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暖和了很多。
张葛氏的阴魂被盘龙寺的绝渡大法师镇压了,野麻滩的天也开始有阴转晴了。
但愿明年风调雨顺,有个好年景。
午觉睡醒后,吕厚仲端着青瓷茶杯来到院子里。
再有两年,他就整整六十岁了。
四十岁之后,每天中午都要睡半个时辰。
午觉醒来,感觉到浑身舒畅,上上下下充满了干劲儿。
他一边品尝名茶,一边欣赏大院里的花草树木。
前些日子,在省民政厅当处长的三儿子吕启荣托人捎来了这罐福建大红袍。
泡上一杯,喝上几口,有一股很特别的清香沁入肺腑,让人精神不觉大振。
在这个初冬的晴朗日子里,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已经凋零了。
这是他和他的祖先亲手栽种的。
花草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,在阳光下显得很丑陋。
但是,在吕厚仲看来,别有一番风骨。
只有这样,才能够体现出树木花草立于天地间的那股倔强的精气神。
吕氏家族就是靠着这样不屈不挠的精气神,才在野麻滩扎根开花散叶。
如今,屈指算来,已经有两百余年的历史了。
在品类繁多的花草树木中,他和父亲吕方爷爷吕寂一样,最喜爱九月菊。
不过,在这初冬时节,大片的九月菊已经枯萎了。
原本金黄色的鲜艳花朵变成了一片焦黄,看起来萎靡不振摇摇欲落。
吕厚仲喝了一口热茶水,心想,此花虽然干枯,但精神不变清气永恒。
随即,吟出了一首咏菊诗。
零落黄金蕊,
虽苦不改香。
深丛隐孤芳,
犹得奉清觞。
吟毕,竟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。
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。
九月菊干枯了,来年九月可以重新焕发精气神,可人呢?
就在他感叹之际,管家赵光成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。
“老爷,按照你的吩咐,白龙驹已经喂饱了。”
他是赵通的侄子赵光奎的堂哥,与父亲赵良一样,在吕家干活谋生。
吕厚仲将青瓷茶杯递给赵光成,昂首走出了大院。
阳光下,白龙驹见到主人,打着响鼻,前蹄不停地刨动地面,发出了一声龙吟虎啸。
这是一匹纯种的山丹马,通体雪白,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。
吕厚仲非常喜爱它,就美其名曰白龙驹。
这几天天气很好,触发了他遛马的兴趣。
迎着嗖嗖的冷风,纵马驰骋在黄河边的砂石路上,有一种雄风不减当年的很痛快洒脱的感觉。
从野麻滩村头一口气向东跑了近十里路,吕厚仲才“吁”了一声,勒紧了缰绳。
白龙驹很听话地放缓步伐,沿着黄河大堤慢慢前行。
吕厚仲之所以不让白龙驹再继续放开四蹄驰骋,除了心疼它的之外,还有更重要的原因。
他看见一群身着黄色军装的士兵正在前面不远处修筑工事。
这是新编第2军骑兵2旅驻野麻滩骑兵团的士兵。
他的小儿子吕启耀就在骑兵团担任团长韩联山的贴身副官。
说起来,吕厚仲与韩联山是多年的老朋友。
正是看在他的老脸面上,吕启耀才得以担任副官一职。
这时,骑兵团参谋长白文彪认出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吕厚仲,笑嘻嘻地迎了上来。
“吕老伯,你好攒劲儿。”
吕厚仲跳下马,笑着问道:“白参谋长,是不是要打仗了?”
尽管前些日子,吕启耀亲口告诉他,说骑兵团有军事任务,正在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兵力。
但他还是有点不相信。
白文彪笑了笑,说:“前一阵子接到韩旅长的命令,要骑兵团做好打仗的准备。”
吕厚仲看着那些在阳光下修筑河防工事的士兵,相信了小儿子的话。
看来,真的要打仗了。
白文彪围着白龙驹转了一圈,禁不住连声夸赞道:“好马好马。”
吕厚仲知道,这是一句大实话。
他摸了摸白龙驹的汗兮兮的脖颈,说:“这是我花了三十块大洋,从山丹军牧场买来的。”
白文彪笑着说:“还是吕老伯有眼光。”
吕厚仲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白文彪又说:“吕老伯文武双全,上马可杀敌,下马能写诗。”
他跟随韩联山团长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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